彼得·汉德克孟京辉改变了我对戏剧导演的偏见

放大字体  缩小字体 2019-10-11 18:02:19  阅读:862 来源:新京报 作者:责任编辑。陈微竹0371

2016年的乌镇戏曲节上,有人拿彼得·汉德克的《骂观众》和那年表演的德国今世戏曲大师弗兰克卡斯多夫的《赌徒》做比照,引发评论。汉德克和孟京辉、史航由此有了一场对话,在对话中,孟京辉坦言自己的《我爱xxx》也曾遭到《骂观众》的影响。

彼得·汉德克

我之前对戏曲导演是有成见的,可是今日和孟京辉沟通之后,我从成见中走出来了。——彼得·汉德克

十年前,我在纽约看一个小剧场的《骂观众》,有14个艺人,28个观众包含我。演完之后,14个艺人就对着观众暗笑,全部的观众都走了,我就不走。我就坐在三排观众的最终面,戴着眼镜。十分钟后,艺人也觉得很古怪,为什么有个亚洲的观众便是不走,我其时是这么想的,我兜里有100美元能够打车回家,我能够和他们坚持到最终。全部的艺人都站在我的面前,看着我。过了半个小时,他们的导表演来了,对我说,咱们的戏完毕了,你能够走了。我没有说话,就坐在这。过了一个小时,导演又走出来,对我说,你赢了你赢了!至今我还藏着那张票。——孟京辉

对话:今世的戏曲和戏曲的今世

戏曲导演/乌镇戏曲节艺术总监 孟京辉

闻名小说家-剧作家 彼得·汉德克Peter Handke(奥地利)

编剧/剧评人 史航

(孟京辉亲自到后台调试了灯火,招待咱们能够往前坐下,坐在地上也不要紧。)

史航:咱们现已进入了戏曲的气氛。对话几乎能够叫做“无题”,孟导和彼得先生对话的自身就能够成为一场十分棒的主题了。

孟京辉:今日的主题其实是关于“戏曲的全部”。彼得·汉德克先生在我国现已很知名了。最近,他的9卷文集在我国出版了。咱们我自己来说,年青的时分在中戏做学生时,我在北京大学一个教授的私家著作中的得知他有一个著作叫做《骂观众》。

之后我与史航先生也是遭到了汉德克先生的影响,一同做出了古怪的著作叫做《我爱xxx》。我和史航今日第一次见到汉德克先生,咱们的对话是从今日“乌镇的气候很好”开端的。但其实今日乌镇的气候不太好,我便是没话找话。特别快乐,当着咱们的面,咱们的对话开端了。汉德克先生对德语文学的影响是很大的,尤其是对我个人的影响也很大。

1994年《我爱xxx》

史航:关于咱们来说,“骂”和“观众”结合,对当年的咱们来说也是一个十分新鲜的概念。在观众前的动词竟然不是“投合”或是“满意”,而是谩骂。咱们每个人不可避免的一定是观众,这关于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应战。1961年出版的时分,24岁的汉德克先生写下这部著作时,孟导刚刚出世。咱们十分有幸能在今世读到这样的著作。

彼得·汉德克:其时我还在奥地利学法学,其时我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一个艺人,所以我出于自愿仍是不自愿,常去剧场,看剧本。但我其实不太乐意进剧场。我更乐意做一个读者而不是观众。

因为其时我常去剧场,所以就有一个主意:对剧场体现的幻象做一个游戏性的创造。本质上来说,我觉得我是一个散文作家,写的都是散文和史诗性著作。但我的出版商告诉我,你不能以出版活着,你要写剧本。也为了自己的自在创造,我开端了这部著作的写作。当年我听了许多披头士,滚石的摇滚乐。

有三个东西,关于戏曲的幻象,我感受很深:1、戏曲带给我的迷幻感觉,2、我的出版商在背面有唆使,3、我对披头士的酷爱。

在三者一起影响下,《骂观众》诞生了。尽管名叫“骂观众”,但和谩骂没有联系。更多是对观众和艺人的剖析,用一种声响的方法。在此之后,我成为一个剧作家。你能够了解我本来是一个勉为其难的剧作家。

史航:在德国写舞台剧竟然能说养活自己,这也是很美好的;在我国,人们会说,你去写电视剧吧,舞台剧养活不了你。

彼得·汉德克:今日其实全国际都差不多,好在我这出戏是五十年前排的。除了一些十分盛行的主题,在任何国家,单靠戏曲活着也不可能。我也做不到。我的其他文学著作也是我著作的一大部分。我想国际闻名,但不想变得很赋有。

2016年《我爱xxx》

史航:最初孟导的《我爱xxx》表演时,有一个观众对8个艺人指着鼻子骂,说你们不是也相同吗?勃然离席。我让汉德克先生猜,这是一个男观众仍是女观众,他说是男的,但其实是女的。最初,《骂观众》尽管很成功,但也是否也遇到了一些非议和冲突?

彼得·汉德克:谢天谢地,我遇到了。批判其实是好的,有的时分批判自身也是一种艺术。或许不该该是一位女士站起来,而是五十位。孩子们没有对立,或许孩子们对谩骂很高兴。

史航:汉德克先生说他不想限制在剧作家的身份中,可是咱们当年不是这么知道的。咱们当年看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,都要要靠脑补。请汉德克先生他在谈谈戏曲之外的考虑。

彼得·汉德克:(翘起脚,看鞋子)那就说说我的鞋子,36岁的了,伦敦的一个牌子(笑)。我是一个散文作家,并且觉得很幸运能创造戏曲。我讲过,我其实是一个诗意的散文作家,带着戏曲化倾向,这便是我的天分。有的时分我会面向观众,给他们作戏曲表达。在这方面,我的典范是歌德。歌德其实便是一个有诗意的散文作家,而不是散文性的诗人。很惋惜,歌德作为诗人、剧作家、散文作家都有点业余。我也在这三方面也是业余的。我住在在巴黎,几天前,看到一个人穿了一件体恤,写着“100%专业”,我希望也有一件,写着“100%业余”。但我觉得我是一个很好的业余作者。今日我来到一个马克思主义的国度,面临这样的观众,我会说,我是一个专业的业余作者,这便是辩证吧。

孟京辉:我觉得咱们要聊的或许多,我觉得也能够听听各位“专业的”、“业余的”观众的发问。

彼得·汉德克

现场问答

观众1:我看过您的创造阅历,20世纪80年代有个著作《苦楚的我国人》。您是出于什么考虑创造的,您眼中当年我国人的苦楚是什么?

汉德克:这是一个小说。其时我在奥地利萨尔茨堡,在好几个当地,有中餐馆叫“lucky Chinese”。现在我要给你讲个关于苦楚的故事。我的另一诗人朋友其时生命垂危,我在他生命的最终一周去看他,他还能走路。但在道别时,他的眼睛特别像是一个苦楚的我国人,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苦楚的我国人。这个著作,我把其时一个中餐馆的姓名和对奥地利的抵挡,和纳粹的剩余的抵挡结合在一同。主人公与纳粹剩余也有联络,因而苦楚。出版商不喜欢苦楚消沉的词汇,说会让人感觉挫折感,我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。

观众2: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与您戏曲创造之间的联系,你自己是怎样看待的?

汉德克:(堕入考虑)维特根斯坦好像和我没有相关。他很显然是一个哲学家,他是一个最具效果的业余哲学家。他在奥地利中学教过书,很成功。他关于哲学有一句话叫,“假如咱们无法言说的东西,咱们就必须保持缄默沉静”。而在此之前,你从康德到黑格尔、马克思,都以为哲学能够言说全部作业。他给咱们的阅历便是,咱们不只需保持缄默沉静,并且要缄默沉静至死。他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,在我看来老子的许多思维、帕斯卡尔的许多思维比他更透彻。但他是一个巨大的人,而不是一个巨大的哲学家。可是成为一个巨大的人更重要。

观众3:你被许多人视为是一个前锋作家。对前锋文学和后现代派的艺术怎样看??

汉德克:我觉得我是一个古典作家(笑)。在《骂观众》中,我说这是一个古典著作,是出于反讽的意图。但今日我比当年更反讽。我的信条,(也和中世纪的思维有关):要充溢爱地反讽。西班牙有个小城,城徽上写:希望和作业便是我的信条。也请给周围两位先生多提一些问题。

观众4:您对陀思妥耶夫斯基有什么观点?能够对我国观众共享您对这部著作的解读吗??

汉德克:我没有太多权利去诠释他的小说,孟导答复比较适宜。

孟京辉: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业余的研讨专家。汉德克先生是来乌镇是来走一走,喝点酒的,这么大的问题,在小范围内深化评论比较适宜。

汉德克:本来这部长篇小说不是为了戏曲规划的。我觉得能够考虑,戏曲为什么不集中于戏曲家写的东西,而要扩展呢?这涉及到身份认同的问题,莎士比亚也好,埃斯库罗斯也好,这儿涉及到戏曲家庄严的问题。我觉得戏曲家是一个很巨大的工作。而每一个戏曲导演测验把其他文学著作改编为戏曲的做法,消弱了戏曲家的庄严。我以为把把长篇小说改为戏曲是一种违法举动,是一种玷污的行为,要被制止。但惋惜,我不是一个独裁者。

孟京辉:他(卡斯多夫)是以一个创造者的身份来做。你在《赌徒》中能够看到契诃夫、屠格涅夫,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处理进程。

史航:280分钟的《赌徒》是一个张狂的大party,你能够看作为一个邀请了许多作家的集会,不必深究他的来处。

《赌徒》剧照

观众5:外国人来到我国,想看的可能是我国的戏,但许多我国导演导的却是国外的戏。您怎样看?孟:没想那么多,一边想一边做。毛主席有两句话:团结紧张,严厉生动。(翻译犯了难)鼓足干劲,力争上游,多快好省地制作乌镇戏曲节(笑)。我也便是这么想的。

史航:有句话:游览便是买了自己家的房子去看别人家的地。来到乌镇的外国友人,他们应该不仅仅看别致,而更多是看心目中好的东西。乌镇只需拿出好东西就能够了。每人都有自己的需求,都能找到自己的需求。咱们不必把咱们自己的传统文化摆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。

观众6:您很垂青阅览,但我的阅览您剧本的阅历是,难以读下去,但读出来就。“说话剧”横空出世,说话声响在剧场中变得很重要。请谈谈剧作台词和声响的联系。(《骂观众》《自我控诉》)

汉德克:这是剧本。您是22吧?您的调查是对的,我这部剧便是为了22岁的观众规划的。但这两者的联系应该是文学评论家的问题(笑)。

(考虑)每个艺术的类别,方式不相同,言语和音乐、小说和绘画都不同。贺拉斯说:画是无声的诗,诗是无声的话,是不对的。言语是言语,音乐是音乐,应该分隔。朴实的言语就有自己的韵律和音乐了,但不能用音符,只能用言语表达。但在戏曲舞台上你能够把全部结合,这一点和孟导的定见共同。我其实有个希望:希望在剧本里有些歌唱的东西。我的剧本中,基本上都会运用一首歌。一首就够了,比10首好。就像一个读者会比100观众更好。

孟京辉:《自我控诉》就能够变成自始至终的一首歌,很有意思。 最近您听摇滚仍是古典音乐?

汉德克:我现在在听窗外的鸟叫声。(考虑)尼采说,做像犬吠相同的音乐家。每个东西都有一个适宜的时刻。有的时分听音乐,有时要听风的声响。现在我更喜欢风。

观众7:您写剧本时仅仅试验,成为“抽屉剧”无法表演?仍是写的时分就想好了体现方法?您从前找过七八个翻译来阅览您的著作,是怎样回事?

汉德克:我的英语、法语、西班牙语都能够。我只能说我的德语很棒。我母亲来自斯洛文尼亚,我能读一点,但不能读俄语。我的确是请了七八个翻译者来翻译,这是我最美好的阅历。很惋惜没有我国的译者。其时在西班牙,每个译者都从他的版别中为我朗读了一部分:西班牙、希腊、土耳其……能够听到不同的声响和言语。没有录像机和人工灯火。《圣经》巴别塔的制作的章节中,人们要造一个通天塔,但天主不快乐。那时人们说的是同一种言语。为了阻挠,天主就紊乱了人们的口音。巴别塔也没有制作成功,人们不能了解互相了。我觉得国际有更多言语更好,比只要一种好。这便是一种辩证吧。

观众8:今世德国剧场表演多与今世议题有关,比方难民问题。您对剧场反响今世有什么观点?

汉德克: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。我更附和莎士比亚的做法,习惯于把主题从传说中学习,200年前发作的事。因而制作了一批巨大的剧作。就实际进行写作便是重复和烦琐,这点报纸和电视会做得更好。当然每个人有自己的志愿,但我便是我。假如剧院表演的是实际主题的著作,我不会进去。当然现在剧场也不会想到我,我仅仅一个观众。戏曲有权利去想到大多数人,但我更乐意为少数人考虑,为少数人写作。

本文来历:新京报 责任编辑:曹思雨_NBJS948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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